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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亞當 三部曲,作者:瑪格麗特.愛特伍
《劍羚與秧雞》譯者:韋清琦、袁霞
《洪水之年》譯者:呂玉嬋
《瘋狂亞當》譯者:何曼莊
出版社:漫遊者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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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末世小說。

《劍羚與秧雞》以一個半瘋癲的「雪人」(吉米)為主角,描寫他在末世後以先知的姿態帶領一群天真無邪的克雷科人所發生的故事。這些克雷科人是他的童年好友克雷科(葛林)所創造的新種人類,他們友善、食草、有特殊的求偶和性交習慣,還內建驅蟲氣味。

雪人為了照料這些心智如同幼稚園生的大孩子,編出一則則神話,但內心卻無比煎熬,以為這個世界只剩下他這個舊人類,不時陷入精神混亂,讀者隨著雪人的回憶,看著世界是如何一步步惡化的……

 

《洪水之年》描述末世瘟疫橫行之際,芮恩剛好因故被關在鱗尾俱樂部的麻煩間而躲過一劫,她透過網路新聞看著外頭的亂象,祈求她的好友亞曼達能前來救出她,否則就算她沒染疫,也會餓死在這裡。而泉馨芳療館的桃碧也正利用著館藏的食物和菜園努力生存,對抗偷吃她農作的器官豬。作者透過這兩條線,描述各自的回憶與交集,原來她們都是上帝之園丁會的教友。從兩人的回憶可以一窺末世前夕的世間眾生相。

亞曼達前來鱗尾救出好友,並與幾個童年夥伴小薛、小柯和奧茲會合,五人一起行動,卻慘遭惡人——出身痛彈場(類似羅馬競技場,需要以命相搏獲得特赦與獎賞)的老兵——攻擊而失散,芮恩和亞曼達遭到強暴。芮恩幸運地被桃碧救下,在芮恩稍微回復精神後,兩人試圖出發救出亞曼達,途中遇到吉米。因為吉米的亂入才得以打倒壞人,救下亞曼達。而此時,克雷科人為了找尋雪人,一路唱歌前來……

 

《瘋狂亞當》以澤伯和桃碧為主角,他是上帝之園丁會的教友,當中的「亞當七」,他的哥哥亞當則是「亞當一」,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感情很好,一同努力逃離牧師父親,雖為避免追跡分道揚鑣卻仍互相關心。克雷科人在尋得吉米、桃碧、芮恩和亞曼達時,天真無邪的他們不理解為什麼要把壞人綁在樹上,便放走了痛彈人。桃碧認為不能放著這群天真的小羊不管,加上他們堅持要跟在吉米(雪人)身邊,便帶著他們,來到了園丁會在末世後的新據點,成為了他們的新導師,負責說故事給他們聽。

吉米逐漸痊癒,而桃碧與澤伯有了一場熟年之戀,而器官豬帶來了消息與請求,透過克雷科人「小黑鬍」的翻譯,眾人得知痛彈人殺害了器官豬,因此器官豬請求桃碧眾人協助報仇,牠們承諾不再偷吃農作,也不會攻擊、殺害與食用桃碧一行人。雙方達成協議後,眾人在器官豬的帶領下找到痛彈人,以及澤伯一直苦尋不得的哥哥亞當……

 

劇情的演繹不能說多標新立異,但是字裡行間編織出的末世前夕的模樣很是引人深思,很喜歡《劍羚與秧雞》中的「他為什麼會覺得好像有某條線被逾越了?到了什麼程度才算過分,走了多遠才算太遠?」從吉米的回憶可以看到人類創造出能夠生長12副雞胸的雞,可以長出人類器官的器官豬等,看似一切都是為了人類好、為了更符合人類的需要而設計,但隱隱地他感覺好像哪裡怪怪的。

他跟克雷科,其實很像是文組與理組兩個象限的人種,兩人與奧麗克絲的三角關係,使得克雷科最後殺死奧麗克絲的行為,多了幾分謎團。吉米曾想猜測,但他沒有寫下來,或許這也是作者留給讀者的一段未解之謎吧。但事已至今,一切都已不重要了,也沒有法庭可以審判克雷科的反人類罪,雖然我會認為吉米認識了克雷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看他面對末世可能只有自己一個活人的衝擊,導致精神崩潰陷入半瘋癲狀態,著實有些可憐。

 

《洪水之年》中的上帝之園丁會,一個認為上帝會用「無水之洪」毀滅人類的教派,吃素做環保搞回收唱聖歌努力儲糧,看起來就是個常見的少數教派。桃碧曾經是小康之家的女兒,卻被「公司」的策略搞得家破人亡,她不得不淪落社會底層。從她的視角,可以看見一個賽博龐克風的癲狂世界,瞳孔指紋頭髮面容都可以改造,真實的肉類、原型食物幾乎不存在,販賣不明蛋白質的秘密漢堡成了庶民日常。

芮恩也是類似的際遇,她有個不負責任的母親,一會為愛私奔到園丁會,一會厚顏回到公司園區,還有個默不關心的父親,竟默默接受這一切。最後因為父親遭綁架被公司放棄,她失去經濟支柱,輾轉淪落到鱗尾俱樂部賣身。兩人的際遇,反應了在大時代變動下,小民努力活下去的身影。

 

《瘋狂亞當》算是稍微解謎了克雷科如何會有那些駭客能力?為何能夠搞出那場全球瘟疫?一切都是因為上帝園丁會的亞當一與一干教眾,他們不相信公司,想要解析那些研究中的藥物,最終,把「匕首」遞給了天才的克雷科(葛林),而刀鋒,劃向了全人類。作者沒有過多解釋克雷科的動機,讀者只能揣測著,可能是家庭因素,又或是愛情因素吧,但這一切都沒有解答,也無法燒金紙(笑)。

比較有意思的是克雷科人小黑鬍的變化,他擁有克雷科人的特質,但在桃碧的教導下,他懂了文字,故事的最後,變成由他來「講故事」了。加上芮恩等女性懷了克雷科人的孩子,雖然證明了彼此應該是同一物種,卻也添了基因變數,會不會因此導致克雷科原本的基因設計走調呢?而原本愛好和平不懂恐懼的他們,會不會因為「知識」而逐漸走偏呢?這都讓人無限深思。

《瘋狂亞當》是最歡樂的一冊,把「法克」(FUCK)當作人名差點沒讓我笑死,另外還藏有許多讓人莞爾一笑的幽默,相較於前兩冊,有種總能稍微喘口氣的餘地。但整體來說,還是讓人悲觀的,舊世界的文明基本已經灰飛煙滅,就算有其他人類偶然地(例如剛好免疫)活下來,怕是也只能苟活,恐怕最後只會成為千百年後,克雷科人考古時的跡證。

看著桃碧對克雷科人說著看似荒謬的故事,會不禁想著,《聖經》的初始會不會也是類似的荒謬,有更高文明的人為了讓天真無知的新人類「懂」,只能編織出一則則淺白,欠缺邏輯合理性(但在新人類的錯誤理解下被接受了)的故事。而奧麗克絲的雛妓出身設定,更是滿滿的反諷意味(笑)。

翻譯部分,每一冊都是不同的翻譯(暈),私心認為第一冊的譯者最為用心,會仔細註解,而第二三冊,我會比較想叨唸編輯,怎麼連標題都能誤植(芮恩被誤植成瑞恩),又或是馬帝斯和莫帝斯的譯名不一致,但從前後文來看,顯然是同一人。

另外,可能是因為語言隔閡或是作者寫法的緣故,有些敘述看起來像是零散的積木,破碎、無接續或關聯性,另外就是角色性格設定,我不是很喜歡吉米這種性格的人,所以在閱讀《劍羚與秧雞》時有點卡頓,到了《洪水之年》開始才好一點。

整體來說,作者描述了一個極富想像的末世世界,而且依照目前的科技發展趨勢,是很有可能實現的未來樣貌(抖)。四顆星小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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